以他之名-Fly me to the moon-（2）記憶（外星生物已故男友皮X研究員）

        前面連載回：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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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黃色」就是一坨黃澄澄的東西，只要接近他的人都會瘋狂，或者乖乖聽他的話自殺、互相攻擊等等，當時似乎出動一個軍隊才消滅，但那也是過去的事了。

　　但為什麼政府現在改變了心意，大概就是為了能用的都用上吧。

　　「我沒辦法照顧這種東西……」程昱日才剛說完，那個「人」就走近了觀察室的玻璃，看著他們。

　　他歪著頭，笑得無比燦爛，這跟程昱日記憶中的模樣完全不同。他記憶中的紀守渝，永遠都是溫柔的笑容。在他還在感受到噁心的時候，他伸出手，對著玻璃呵氣後寫下一個字：「紀」。

　　這是紀守渝的姓，他繼續往下寫出全名，連字跡都一模一樣，這讓程昱日一瞬間感到既噁心又痛苦。

　　眼前的東西明明不是他，可是他內心深處卻多麼希望他還在世界上。

　　「只要每天觀察他就好，偶爾在規定時間內可以做一些小互動，記錄他的反應跟可能的功用。」

　　主管還在他耳邊叨唸，而程昱日下意識咬牙，瞬間一條觸手突然貼上玻璃牆，往主管的方向，觸手的前端裂開長著一排排尖牙。主管窩囊地嚇了一跳，又馬上恢復冷靜。

　　「總之要做好紀錄，才好交代給上層，就這樣。」主管一如既往地給了模糊的解釋，一副趾高氣昂地離開。程昱日也習慣了，因為當他要東西的時候，又會嫌棄你做的不夠，所以能做就做吧。但他明顯感受到，眼前的E9傳來的強烈殺意。

　　他拿起電子卡打開門，直接進入了觀察室。他不怕死，因為這個世界早就沒有值得他留戀的人事物了。就算E9要殺死他，他也無所謂。

　　E9只是站著，一臉燦爛地笑著看向他，他身後從病人服的開口伸出好幾隻鮮紅色的觸手，那明顯不是身體主人該有的東西，卻硬生生長在他身上，這更讓程昱日意識到──眼前的人不是紀守渝，他只是被強佔了身體而已。

　　但此時E9的手指微微抽搐著，明明手上沒有東西，卻像是習慣性要拿起糖果塞進自己嘴裡，那動作幾乎讓程昱日窒息。

　　他曾說自己喜歡在公司執行任務時，吃根棒棒糖或任何糖果，那動作跟紀守渝一模一樣。程昱日想要大叫，想要殺了眼前的東西，但E9卻只是笑著開口。

　　「你討厭他，對吧。」E9一邊說，身後的觸手持續蠕動著，前端紛紛裂開，可以明顯看到潔白的尖牙。

　　「我可以幫你殺了他喔。」E9的臉部一瞬間笑得很詭異，讓程昱日感覺到他不是自開玩笑，他是真的可以把主管殺死。

　　「E9……是你殺了紀守渝嗎？」

　　「我？你是說這個身體的主人嗎？」E9依然笑著，指了指自己，而最終搖搖頭。

　　「我不知道喔，當我看到的時候他就倒在地上死了，滿臉是血，但我記得他是我之前的照顧員，所以我慢慢爬進他的身體，結果就──碰，我成功獲得他的身體了。」E9用一種很奇怪又生動的方式形容，但至少讓他知道，戀人不是這個東西殺的。

　　不知道為什麼，他相信E9說的話。

　　程昱日低頭翻看資料夾上厚厚的資料，白紙黑字寫著E9什麼時候被發現，幾個月紀守渝從前線轉移到成為他的觀察及照顧員，直到上禮拜悲劇發生。

　　他們發現E9比以前的「黃色」有更強烈的迷惑人心效果，因此政府高層更加關注這個東西的表現，但沒想到他竟然藉由附身人類屍體，進而有了自我意識，這是他們始料未及的。

　　程昱日面無表情，他感覺指尖變得冰涼，他多希望抱著他，感受他的體溫，可是眼前是個有著他皮囊的冒牌貨。

　　「你在生氣嗎？」

　　E9觀察的表情，有些天真地猜測：「還是你不喜歡我用你伴侶的身體？」

　　昱日這才有了反應，他恨恨地瞪著E9，像是渴望那個人就這樣回到他身邊。

　　「閉嘴，你本來就不是他。」

　　聽到程昱日的話，E9眨了眨眼，然後咧開笑容。

　　「我當然不是……但這個身體的主人，很喜歡你哦。」E9笑了，用那張一模一樣的臉，他輕敲自己的太陽穴。

　　「我腦袋裡還有好多你們的事，他從在避難所遇到你時，就對你一見鍾情了。但他一直等到你們都二十歲了，開始工作才告白對吧。」

　　E9宛如在背誦資料一樣，繼續唸著他所知道的訊息。

　　「程昱日……父母皆為研究員，在你青少年時死於機構內的毒氣洩漏，因此移動到第六避難所，此後自食其力成為政府機構研究員。」

　　E9來回踱步，右手不自覺地摸著自己的左手臂，程昱日忍不住打了個冷顫。

　　因為他現在的動作，就像紀守渝在家思考時會出現的舉動。程昱日差點衝上去要他停止，不准他繼續褻瀆他的戀人。

　　「你們在第六避難所就認識了，身體的主人被訓練成前線戰鬥員，你因為聰穎而成為研究員。」

　　E9笑了一下，又繼續說。

　　「戰爭孤兒啊，這在現在可不少見，不過你是最好的研究員，或者說資源──因為沒有家累，可以隨傳隨到，啊哈。

　　「你們一起進了同一個機構，共同訓練時，他偷偷給了你一朵極其珍貴的洋甘菊花並告白，你才答應的對吧。」E9笑得有些燦爛，彷彿是綻放的向日葵，但卻只讓程昱日覺得全身都在發癢，只因為他準確地說出了他們之間的小秘密。

　　現在地球上所有植物都既貴又難以取得，而那是當時紀守渝拼命存了好久的錢，才買下一株小小的洋甘菊向他告白，他從來沒有跟誰分享過這段回憶。

　　E9故意瞬間湊近程昱日，像個好奇的孩子，不斷上下打量著他的模樣。

　　「你殺死我也不會有任何好處的。」程昱日故意這麼說，他知道這個怪物不只是在好奇，還有刺探人類反應來獲得回饋，所以他不想讓他有更多資料可以使用。

　　「嗯，他很喜歡你，所以我不會殺你。」E9說的話讓程昱日的眼神微微一暗，他還沒收拾好伴侶過世的情緒，他們就強迫他要繼續這個實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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