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新社員]如果世界末日，我是你唯一的諾亞方舟(三吾)(上)

如果要告別，如果今夜就要跟一切道別。

如果你只能打一通電話，你會撥給誰？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-----五月天：諾亞方舟

「已經要沒有時間了。」

「已經要沒有時間了，老闆。」

「顧培三你給我回來！如果你不回來我身邊，就永遠都不要回來了！」

倒數，五、四、三、二、一。

「我要你回來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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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早是在他五歲時成為都衍吾玩伴，然後就莫名地發現他們已經走在同一段路上好久好久了。

「小吾，這是顧叔叔的孩子，以後你可以跟他一起玩喔。」都爸爸將穿戴整齊的顧培三推到正在玩積木的都衍吾面前，兩人同樣身為五歲的孩子，顧培三卻流露出不是一般五歲孩子的表情。

都衍吾呆愣了一下，的確在最近兩個星期內，他常在顧叔叔身邊看到他，但從來沒有跟他說過話。

「所以，他是我的玩伴嗎？」都衍吾歪了一下頭問，都爸爸點了頭，他隨即拋開手邊的玩具開心地走到他身邊。

「你叫什麼名字？我叫都衍吾喔！」都衍吾看著他，顧培三露出一絲不情願的表情後說：「我叫顧培三。」

「好棒喔，以後我們就可以一起玩了～～！你看這個很好玩喔！」都衍吾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圈，然後拉住顧培三帶往他放滿玩具的抽屜。顧叔叔跟都爸爸看到兩個小孩的第一次接觸後相視而笑，顧叔叔向顧培三比了個手勢，示意他跟都爸爸先去忙，然後就退出了遊戲間。

「你想玩什麼？我平常都只能自己一個人玩，好無聊！」都衍吾用稚嫩的童音抱怨，然後硬塞了幾個玩具給他。

「都可以，只要你喜歡。」顧培三皮笑肉不笑地說。

在他來之前，爸爸已經千交代萬交代自己要好好地配合都衍吾，不可以做失禮的事。

顧培三小小的腦袋也不太懂，失禮的事大概就是不要讓都衍吾生氣吧。雖然他對於跟身為爸爸雇主的小孩「都衍吾」沒甚麼興趣，但還是要「配合」一下。

「你看，這個很好玩喔！」都衍吾拿出一個最新款式的玩具塞進顧培三手中，他也就意思意思擺弄一下玩具，卻讓都衍吾哈哈大笑。

「超好玩的對吧！我每次都只能自己一個人玩，好無聊喔，爸爸又不能陪我。」身為獨子的都衍吾嘟起嘴，顧培三想了一下然後跟著點點頭說：「我爸爸也每天都忙到好晚，我都只能跟妹妹一起玩，都只能陪她玩洋娃娃，好無聊。」

顧培三看著放滿玩具的大房間，幾乎沒有空隙地擺放著所有會讓小孩尖叫的玩具們，但他突然覺得這麼多的玩具對比小小的都衍吾，感覺好孤獨。

「可是你可以跟妹妹一起玩耶，好好喔，我每天都自己一個人，其他人都沒有空陪我。」都衍吾再次扁起嘴，然後拉住顧培三的袖口。

「不過，以後我就有你陪我了！」都衍吾露出一個好大好大的笑容，甜得幾乎要讓顧培三以為他看到天使降臨了。

他突然想起了父親在交代他成為他玩伴時候說的話。

「培三，你一定會喜歡他的。」父親笑著說，他其實有聽沒有懂，但現在他突然瞭解了。

他好可愛喔。

這個想法在小小培三的腦袋中滋長著，他從原本的不情不願變成你情我願，甘願陪這個傻傻的大少爺一起玩耍，然後進了同一間小學、同一間國中。

他就這樣懵懵懂懂地咀嚼著這青澀的感受，直到他們兩個國中時，都衍吾收到情書，才有了進一步的轉變。原本懵懂的想法因為青春期而漸漸滋長，漸漸轉變為奇妙的佔有欲。

「三三你看，我收到情書耶！」在兩人放學回家的路上，都衍吾偷偷把粉紅色的信封亮給顧培三看，顧培三的神經感受到那封充滿粉色氣息信件背後傳來的求偶訊息，立刻將信奪了過去。

「老闆小心，這可能是一種新的暗器。」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，只直覺不想讓他看到這封信，但都衍吾卻急忙想將信件搶回來。

「齁，好不容易有人給我情書耶，三三你不要當程咬金好不好，」都衍吾把信放進自己的背包，喜孜孜地笑著，好像很期待看這封信的樣子。

不知道為什麼，看著都衍吾閃耀的笑臉，顧培三瞬間感到心臟有些刺痛。

他突然意識到，如果都衍吾的笑容從此只給那一個特殊的人，他該怎麼辦？

「老闆，你會跟她交往嗎？」顧培三沒有發現自己在店家櫥窗倒映出來的臉色有多麼凝重，都衍吾更不可能察覺到他話中的意思。

「嗯～如果可愛的話吧～」都衍吾一臉傻樣顆顆地笑，卻不知道此時的笑容對顧培三來說有多麼刺眼。

「那我該怎麼辦呢？」在人來人往的路上，顧培三的問句雖然很小聲，都衍吾還是聽見了，於是他反問他：「咦？什麼怎麼辦？」

「如果您跟別人交往，那我該怎麼辦呢？」他第一次看見三三有著這麼茫然的神情，只是跟別人交往，為什麼三三的表情這麼可怕？

「可是，我們還會是朋友啊，而且無論如何，三三你會永遠在我身邊不是嗎？」都衍吾給了顧培三一個好燦爛的笑容，是那個熟悉，卻會讓他心酸的笑容。

「我們永遠都是朋友，不要擔心啦，就算三三你寂寞，我也會在你身邊，嗯？」都衍吾用手勾住顧培三的脖子，明明是溫熱的肌膚觸感，卻增添了他寂寞的感覺。

「……是啊。」顧培三沉默良久，然後笑了笑認同都衍吾的話。

他壓下心裡刺刺癢癢的感覺，後來才明白，這是……嫉妒。

從此以後，他不斷壓抑住自己的情感，守護著這個從幾乎無塵室中生長出來的笑容，讓他不受到外界狂風暴雨侵害。不管是小或大的危害，只要危害到老闆的安危，他都會盡力排除。

「喂，三三……三三……」他聽見都衍吾的聲音，從好遙遠的地方傳過來。

「喂，三三你還不起來嗎？要換教室囉！」

在夢寐之間他聽見了熟悉的聲音，他睜開眼看見老闆都衍吾正探頭看著自己。瞬間顧培三愣了一下，夢中他們還停留在小時候和國中，他回神了一下才想到他們已經是高中生的現實。

「快點快點，要去自然教室了，看誰第一名！」他看著都衍吾蹦蹦跳跳的身影，笑著收拾東西追上去。

「第一名當然是您啊，老闆。」他的聲音比平常更寵溺，或許是剛醒來的緣故，亦或是由於他夢見了剛才那懷念的夢。

「不要叫我老闆！叫我老吾！」充滿朝氣的聲音在一次命令他，雖然是命令，在他耳中卻聽來有甜甜地撒嬌感。

「是的，老吾。」

「對了三三，老爸昨天晚上找你過去幹嘛?說什麼有重要的事要說，神神秘秘的都不願意告訴我哼。」都衍吾嘟嘟囊囊地抱怨，顧培三則是沒有說什麼笑著，看著都衍吾鬧彆扭。

「這是我份內可以做好的事，老吾不用擔心，等等。」他叫住都衍吾，然後跪下替他捲好褲管，又調整了一下領子。

「齁呦，我自己會捲你跟我說一下就好啊。」不知道為什麼，他看著都衍吾臉色泛紅，或許是因為夏天的關係吧。

「這是我份內該做的事，就算是拉拉鍊也是我的工作。」顧培三假借撥老闆的頭髮，偷偷近距離欣賞都衍吾可愛的表情。

「我不要，拉鍊沒拉你要跟我說，但不准幫我啦～！」都衍吾一邊哈哈大笑一邊跑走，如那天一樣刺眼的陽光射進走廊，再次照耀了他心愛老闆的臉。

他們是青梅竹馬，他們是執事與老闆的關係，只要是這樣的關係就夠了，只要你繼續做原本的你就夠了。

即使你永遠不會愛上我。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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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共有三篇，之後會再更新!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