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アイナナ][千百萬]To My Dearest-深海的Little Cry(3)(千百篇) [R-18]

注意：

　　本作為千百萬，情感方向為千百萬三人，但每篇不一定三個人同時出現。

　　含有自殺、死劇情，如無法接受請勿觀看。

       預定於8月CWT出刊與通販，不會放最後的故事，OK再往下觀看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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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

　　深夜4點，百坐進駕駛座後，千也跟著坐進副駕駛座。

　　百熟練地發動汽車，車子平緩地駛出停車場。四周的景物快速往後奔馳，半夜幾乎沒有任何車輛，部分還亮起的燈光殘留在夜幕上，月光照亮著他們眼前的景物。

　　千沒有問百要去哪，但百卻只覺得隨著逐漸接近他們要去的地點，就像是倒數著說出真相的時間，身體更開始微微地發抖。

　　他不可能告訴千原因的……他想起每個夜晚站在鏡子前，看著自己身上的痕跡，那些齒痕、紅腫、甚至瘀青跟破裂，痕跡雖然會復原，但鏡子裡映出他的身體，卻還留在他的心裡。

　　多年來他將自己的身體當做籌碼，讓Re:vale得以獲得資源成長。他喜歡千的歌聲、歌曲，更希望千能夠繼續唱下去，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心願。如今妨礙到千、妨礙到Re:vale的發展，就算是自己，他也會竭盡所能地排除。百的眼神一暗，即使他能夠在萬さん面前展露出脆弱，但面對千時，卻害怕被他看到這一面而痛苦不堪。

　　畢竟，他並不如千想像一般陽光而純粹，他就是這樣的人──為了千，他能做任何骯髒事，但如果你知道的話，會有多難過呢？

　　「百，我們要去哪？」

　　「去海邊吧。」

　　「海邊啊，這個季節去不知道會不會很冷呢……」千他一聽見海邊就下意識地搓手，即使現在春季已經回暖，但海邊應該還是很寒冷吧。

　　「百真的很喜歡海呢。」

　　百藉由後照鏡偷看著千的表情，卻發現他表情沒有什麼變化，這才鬆了一口氣。

　　百再次將視線轉往前方，他喜歡看海，每當跟千吵架、被迫性招待，但萬さん可能無法安慰他時，他就會去海邊，看著大海讓心情平靜下來。

　　或許是姐姐曾告訴過他人魚公主的故事，人魚公主因為愛上了王子，甚至為了他換取不適合人魚的雙腳。即使因為人魚公主沒辦法說話，所以王子還是跟鄰國的公主在一起了，但人魚公主依舊不恨王子。只是因為太愛他，願意用一切所有留下王子，卻還是為王子的選擇抱持著祝福。

　　他不敢說自己就是人魚公主，但為喜歡的人拼命努力，這讓他有了共鳴。每當在海邊時，他看著翻騰的海水，就覺得似乎得到的安慰。

　　此後，他就養成看海的習慣，只是一直沒告訴千。雖然他也試過幾次自殺，但卻因為太會游泳而作結。

　　今天又是滿月，海水大概會漲潮吧，明知道去海邊可能會很危險，但他還是想在海邊說出一切，然後……

　　這次能成功嗎？在千的面前……

　　「百。」

　　千的聲音讓他回過神，而千的指尖突然摸著他的耳垂，把玩著上面的耳環。

　　「這是當年我穿的耳洞吧？」千的動作很輕柔，卻讓百縮著脖子想避開，千卻不願意放手。

　　「對……對啊！」

　　那時他們還住在破爛公寓，百說服千用他的耳垂做實驗，千才不至於把耳垂弄傷。

　　他永遠記得，那一天他回到家時，看見千拿著穿刺針。百瞬間想起千在舞台上的尖叫聲，還有倒在血泊中的萬さん。

　　如果是萬さん的話會怎麼做，想必能夠說服千吧。而自己呢？自己該怎麼做才能讓千安心，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讓千幫自己穿耳洞。

　　「還好千有接受我的意見。」

　　當時的自己不斷勸說千，用他的耳垂吧，他不怕痛，而且也能夠讓千練習──在反覆數次的勸說，千終於答應幫他穿耳洞。當時成功沒有裂傷卻疼痛的部位，原本空洞的部分被耳針填滿。

　　「還痛嗎？」

　　「哈哈哈，現在當然不會痛啦。」百笑了笑，他還記得當時的痛楚，被針穿過的一瞬間，耳垂傳來劇烈的撕裂感，痛楚逼得他把榻榻米摳出痕跡，卻不敢叫出聲。有耳洞後，他立刻找了許多耳環當裝飾，甚至是當作勳章、印記，時時刻刻提醒著自己該完成的事情。

　　百笑了笑，但千卻微微皺起眉頭，手指按壓著耳洞之外，繼續撫摸著他的耳垂。

　　「如果我更留意百的反應，或許當時百就不會這麼痛了。」他還記得從耳垂淌下來的血液，他比百還要驚慌失措，但百卻不斷安慰他，甚至拍著自己的背部。

　　──我一點都不痛！──百笑著說，但千卻只覺得悔恨，因為自己讓百顧慮了……他不由得將百的耳洞當作提醒，時時告訴自己，即使吵架、流淚，也要讓百明白自己的想法。

　　這一次，也是基於同樣的理由吧。

　　千突然收回手，拿出手機撥放音樂。百覺得這首歌很熟悉，似乎是千的曲風，但他從來沒聽過這首歌曲。千沒有發現百的詫異，而是跟著輕輕哼唱歌曲。

　　「這……這首歌……？」在百還沒有聽清楚時，車已經來到海邊，千也順手將音樂切掉。百將車子停在停車格後，千比他還要早一步下車。

　　凌晨4點多的海邊，潮水上映照著月亮的身影，滿月讓海邊變得明亮，而海風吹得讓風衣不斷拍打著他們，腳下鬆軟的沙子，在他們走過留下成對的腳印。

　　「啊……好冷啊。」走在他前面的千這麼說，於是百立刻跑到千前面想幫他擋風，卻被千拉到身後。

　　「沒關係，百就在我身後吧。」千牽住百，卻讓他走在自己身後。

　　他們走到海邊，深藍色的海水在打到岸上時變得破碎，他們脫掉鞋襪，而千這時卻抓住百的手。

　　「看來能跳一段華爾滋呢。」千模仿著華爾滋的舞步，那曾因為戲劇而練過的舞蹈，在漆黑的海面上起舞。腳下踩著柔軟的泥沙讓舞步變得歪歪扭扭的，而百忍不住哈哈大笑。

　　「哈哈……這樣很難跳呢……」百笑得流出眼淚，不曉得為什麼千會突然想跳舞。海水在碰觸到腳尖時刺癢不已，卻又冰涼得刺骨，千的手在這時顯得溫暖，讓百突然有些鼻酸。

　　「如果是人魚公主的話，說不定也是這樣跳舞呢。」千笑著對百說，他知道百喜歡人魚公主，而百聽到他這麼說忍不住笑了，於是千繼續接下去說。

　　「百很喜歡這個童話故事吧？」

　　「對，雖然是姐姐的影響……但能為喜歡的人努力，真的很棒呢！」百終於看向千，微笑的瞬間露出可愛的小虎牙。千於是故意拉住百的手，讓他摸著自己的臉頰，再用最溫柔的聲音說：「我也是呢，為了百拼命努力喔。」

　　「咦！？」百睜大眼睛看向千，好像正在理解他說了什麼，千再次趁勝追擊。

　　「我至今能做出這麼多好聽的歌曲，都是為了百啊。」百聽到他這麼說，只是看著遠方的海水笑了笑。

　　「既然我來到這裡了，可以請百告訴我想要解散的原因嗎？」

　　千說的話讓百回到現實，他把千推開後，走在海水破碎的邊緣，留下的足跡被海水反覆擦去又印上。

　　「我、我呢。我喜歡看千微笑的模樣，喜歡看千彈吉他，也喜歡看你只有在我面前，才會展現出痛苦的模樣。」百向上空伸長指尖，就像是要抓住月亮一般，但當他握緊手掌後再次攤開，卻發現什麼都沒有。

　　「我也喜歡千笑著跟我分享一切事物，所以即使害怕，就算可能會被替換，我還是想待在千的身邊。」

　　百下意識地越走越靠近海水，漲潮的海水很快淹沒到他的膝蓋，冰冷的海水吞噬著他的身體。以往只會感到恐懼，但現在心情卻只剩下平靜。

　　他主動往前一步，模仿著千剛才教的華爾滋舞步，如果再走深一點會怎麼樣，如果再往後退幾步，他會就這麼死在千的面前嗎？百沒發現自己笑了，腳卻逐漸往海水的中心走。

　　「百，你走得太深了，過來一點……」

　　千想伸手拉他，卻被百給躲開。百向他微微一笑，月亮從背後逆光照著百，讓他的表情染上一層陰影。

　　千不禁有些看傻了，因為他不曾在百的臉上看過那樣的表情。他的眼裡含淚彷彿下一秒就要哭泣，嘴角卻歪著露出微笑，像是愧疚、又像是喜悅。

　　「解散的理由，當然是不能因為我毀掉Re:vale啊，那是由千跟萬さん苦心經營的，怎麼能因為我而毀掉……」百摀住自己的臉，從指尖細縫他看見千驚慌地伸出手想拉住他，但他很快地往後退了幾步，海水瞬間淹沒至他的臀部。漲潮的海水拍打著他的身體，再往後一步的話，可能就要這樣墜入海底。

　　「因為我只想得出這樣的方法，卻沒想到會因此害到Re:vale……哈哈……」他不後悔自己的行為，但他悔恨的卻是在最後的時刻，因為他而毀掉Re:vale。

　　百很清楚是誰做的，大概就是月雲推了一把，而主要的「那群人」更以流出八卦消息暗示他閉嘴，他們才用這種方式暗示與脅迫吧，那些八卦雜誌就是最好的證明。

　　百不由得露出苦笑，他們除了攻擊自己，更攻擊Re:vale跟岡崎事務所，深知牽扯到別人才會讓他痛苦，甚至讓Re:vale可能會毀掉，這讓百不禁咬牙。

　　只要他死了就好，只要自己死了，就不會再給千、萬さん，甚至Re:vale、事務所添麻煩了……

　　他對不起千，因為他玷汙了他的歌曲。

　　他對不起萬さん，因為他愛著萬さん，卻也利用了他的好意跟善良。

　　他對不起他深愛的Re:vale，因為他讓這個團體沾上了污名。

　　他對不起事務所，因為他們投注在自己身上的心血，就這麼化為泡沫。

　　就由海水來淨化他的汙穢吧，百繼續往後退去，他感覺腳逐漸踏不到底，而水也淹沒至腰部。他向海邊的千笑了笑，內心無比激動，像是回到了他從前在台下看著千的時候。

　　現在，換他表演給千看了……

　　「百，你先回來，不要再說了……」千看著百逐漸走近海水深處，這讓他急得想衝上去抓住百，可是自己不會游泳……千猶豫地收回手，而百看見他的猶豫而安心地微笑。

　　再見了，千。

        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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