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有災厄,小心行事(R-18G/NC-17)(靈異體質X道士)(16)至少讓我解釋一下
以前的短篇:戀人被搭訕會忌妒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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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篇:誰也不能原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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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什麼?
視線幾乎與地面平行,好幾雙巨大的腿在身旁走來走去,他低頭看見的自己有一雙黑色的貓腳,有人把飼料碗推到他面前,有些人的臉清晰可見,有些則不。
大概又是夢,就在他以為這次又是溺水的夢境,卻發現景色完全不同。眼前的女性的臉是清晰的,她在黑夜中撐著雨傘,似乎在等誰。
接著一個低沉的聲音喊了她,讓她起身離開。女性的表情看起來很溫柔,但當她向那位男性說了些什麼時,不知道是爭執還是什麼,女性在跟男性靠近後開始尖叫,最後摔在雨中的泥地裡。
一瞬間,他又變成了那個女人的視角,脖子被死命掐緊、氣管只能吸入稀薄的空氣,他拼命掙扎抓傷男人的手,只得到更劇烈的疼痛,他拼命睜開眼睛想看清楚眼前的人,但江皓宇只能看見男人灰暗如雜訊的臉,只是他也快無法呼吸……
夢的場景瞬間跳躍,他這才終於能吸入一大口空氣。他突然看見自己跪在洗石子地上,隔著門口的紗網看見外頭的景色。外面排列著擁擠的公寓,還有各種吵雜聲跟廚房炒菜的聲音,都讓他備感熟悉。
這個夢跟上次廚房的場景好像……難道這是他以前的記憶?
突然一個男人的叫聲,把年幼的他嚇得大哭,他轉身似乎想找到母親尋求安慰──眼前卻看見一個高大男人把母親壓進水槽裡,她的手不斷揮舞掙扎著──
不可以想起來……
腦中又有聲音呢喃著,但年幼的他哭著衝上去想要拉開母親,卻也被用力壓進水槽。
在水槽中掙扎的水流裡,他感覺自己越來越不能呼吸──
「嗚哇……!」在大吸了一口氣後,他用力睜開眼睛,心臟像是真實重現夢境般猛烈地撞擊著胸口,連叫都叫不出來。視線突然看見一雙手放在自己的胸口,才發現是整個人幾乎縮在他懷裡睡覺的余映帆。
嚇、嚇死我了……
江皓宇停頓了一下,余映帆似乎睡得很熟,整個人像貓咪蜷縮在他身上,長長的黑髮散落在臉頰邊。閉起的眼睛下方有濃濃眼睫毛陰影,看起來比平常訕笑時還要年輕許多。不對,他不用觀察得這麼仔細吧!
江皓宇在內心大大吐槽自己,感覺口中有種鐵鏽味時。他看見余映帆手上有個割傷的傷口,想到先前的事,大概猜到對方又讓他喝血試圖驅邪,瞬間激起一股噁心感。他看過余映帆用血寫符咒等儀式,知道他大概會用血在操作儀式等等,但不代表自己同意喝他的血啊!
江皓宇推開對方抱著自己的手準備下床,一扯開棉被發現對方竟然只穿著睡袍,嚇得他趕緊摸了摸自己,確定身上都穿戴整齊才鬆一口氣。至少至少,他們沒有陷入什麼肉體糾纏的險境裡。
房裡的電視打開停留在新聞台,主播正不斷播報蕪萃山後山數起自殺事件,有些是上吊,有些是溺死在蕪萃山的蕪萃湖中,但近半年內急劇增加的狀況引起警方注意……更不用說自殺者之間並無太大關聯,彷彿蕪萃山是隨機挑上那些人,引誘他們進入陷阱的食蟲花。
江皓宇順手關掉電視,大概是電視在播報這些亂七八糟的新聞,他才會做那種奇怪的夢。
他走進盥洗室,身上穿的襯衫早就皺巴巴,還沾了血痕跟不明的髒污。
他順便看了一下時間,這時間早就沒有末班捷運跟公車,更不用說蕪萃大學那種偏僻的地方。他也沒有車可以開上山,但一想到要跟這個神棍共處一室,就讓他不住地湧起煩躁。他認為自己還算是個性格溫和的人,但面對這個人他就忍不住煩躁。等等問櫃台還有沒有空房間,不然就去找別的旅館吧……
腦子終於開始運轉的當下,剛才的夢境才逐漸清晰,一切就像他真的體驗過,而帶著泥土味的雨水氣息彷彿近在鼻尖。感覺是他真的看見了那對男女的爭執。彷彿他真的去過,也聽過那些人的聲音……他試著繼續回想,卻想不起更清晰的畫面或線索,渾沌的腦海中卻無法理出個頭緒。但夢裡的洗石子地板跟廚房,還有母親的聲音,他曾在不斷重複的惡夢中看過,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其他的夢境,該不會是小時候在臺灣生活的記憶?
他還以為跟著余映帆追到飯店就會有線索,結果只是在酒吧搞出大騷動。江皓宇想到剛才在補妝室的怪異狀況,該不會女鬼還纏在自己身上……
他瞬間起了雞皮疙瘩,原先他只當作是神棍的胡言亂語,沒想到真的有東西跟在他身邊,甚至連大廟都不願意處理──江皓宇在內心尖叫。
這時外頭傳來用力且規律的敲門聲,江皓宇嚇到直接撞到旁邊的梳妝台,回國後,各種標準尺寸對他的身高一點都不友善……但外面敲得這麼大聲,如果是余映帆認識的人,說不定還可以幫忙他回山上。
他忍著疼痛急忙打開門,對方一頭金髮跟銳利的眼神讓江皓宇一瞬間愣住,接著他才意識到……他就是七星,之前跟在余映帆身邊的金髮少年,鎖骨正中央還有掛著那個標誌性的狐狸造型玉珮。他也是在那個頻道負責器材跟攝影的SR,記得余映帆是叫他方七星吧……
因為那頭金髮,江皓宇一直以為他是小混混,但今天他身上整齊的衣著又有種好學生的反差感,讓江皓宇猶豫著要不要搭話。
少年一臉狐疑地挑起眉頭上下打量他,江皓宇也下意識看了自己,正要清洗的襯衫敞開了領口,跟一頭亂髮、剛剛因為在酒吧倒地而揉亂的衣服,怎麼都像可疑人士,他還在猶豫要怎麼解釋時,余映帆的聲音從門口傳來。
「嗯?七星?我不是說不用來了嗎?」余映帆一身睡袍,披散長髮、揉著眼睛走出來。看到這一幕,少年的眉毛挑得更高,手也直接抱胸似乎準備好盤問他們。
「你跟他做了?」七星推開江皓宇,一步上前扯開余映帆的睡袍,檢查著他的身體。
「啊討厭七星太性急了啦……」余映帆開玩笑地說,但七星看著他的上半身甚至又往下看到他的腿。從江皓宇的角度,他能看見余映帆身上有幾處傷痕,似乎是陳年舊傷……但數量多到他覺得有些可怕的地步。七星看到的表情不禁扭曲,轉頭看向江皓宇。
「……你跟他做過了,不然為什麼恢復這麼快?」七星突如其來的說,話江皓宇一個字也聽不懂,只是拼命搖頭證明自己的清白。
「不不不並沒有……」當江皓宇還在瘋狂否定時,余映帆走到穿衣鏡前轉過身查看著自己的背部跟腹部。
「啊,真的耶,這次痊癒得好快,前天的傷已經不見了。」余映帆對著自己相對乾淨的背部摸個不停,好像那裡應該要有個傷疤,江皓宇完全是一頭霧水。
「神棍……余映帆先生只是順便照顧不舒服的我,我先告辭了……」
江皓宇說完往前走了好幾步,不管怎樣,直接坐計程車回去好了……但隨著他越走越遠,身體也越來越沉重,最後再次氣喘吁吁地跪倒在走廊。
「啊笨蛋,你離我太遠就會被那個東西纏上啦,過來吧。」江皓宇聽見余映帆匆匆的腳步來到身旁,當他一靠近,江皓宇終於能正常呼吸了。於是余映帆扶起他回房,在此時,他才看到吳靜儒站在方七星身後,那位曾經被余映帆拒絕而來找他幫忙的女學生。這位曾經修過他課程的學生,看到他跟奇怪的神棍糾纏不堪,而且神棍還衣衫不整……江皓宇腦子整個當機,最後是方七星不快地咋舌,把他們跟吳靜儒推進房裡,江皓宇只能無奈地回以微笑。
簡直是史上最糟糕的場面……江皓宇覺得自己快哭了,這是他第一次回到台灣經歷如此大的危機。
他對吳靜儒跟方七星擠出笑容,最後好不容易才說出一句話。
「至少讓我解開一下誤會,我沒跟他發生什麼。」
==tbc==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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