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JOJO的奇妙冒險][承花]殺人鯨是最溫柔的生物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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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在藍色的水域之中，他睜開眼，清晰地看見海裡的一景一物。

　　廣大的海水包覆著他的身體，漂浮在水中，隨著海流游動。

　　突然間，身側有隻殺人鯨緩緩滑過腳邊，水波溫柔地彈到身上，撫過他的肌膚。

　　他撫摸著殺人鯨，而他也親暱地蹭到自己的身邊，貼在他的臉龐，像玩耍依樣吐出泡泡，他感覺自己像是他最親密的伙伴。

　　殺人鯨的嘴一張一合，他再次將耳朵貼過去時，像是自己聽見了他說什麼。

　　他睜開眼睛，身上佈滿房裡熱氣蒸出的黏膩汗水，像是剛在夢裡游過泳。

　　「夢……？」

　　他脫去濕透的睡衣，腦中反覆重播剛才的夢境，夢裡的自己像是在空中，又像是在海域中漂浮，他知道這個夢最近出現了好幾次，但總是結束在殺人鯨要說什麼而結束。

　　花京院典明搖搖頭，試著把剩餘的睡眠丟開身體，趕緊換上制服並梳洗後出門。

　　「呦，早安。」

　　「早。」

　　在校門口他看見了熟悉的高大身影，在對承太郎微笑打招呼後，對方卻僅僅點了點頭，轉開臉壓低帽子。

　　他不曉得為什麼承太郎是這樣的反應，只好放下空舉的手。

　　「今天中午一樣地方嗎？」他聽見承太郎這麼說，這才意識到是邀約中午一起吃飯的意思。

　　「嗯，頂樓見。」

　　他們先走到花京院的班級前，於是花京院向承太郎揮揮手，轉身走進教室。當他進門時，部分看熱鬧的同學也立刻轉頭裝忙，卻逃不過花京院的眼睛。

　　他坐到位子上後，還有一些好事的人們在偷看。他可以猜到他們大概在想什麼，大概是陌生的轉學生，怎麼會跟學校的風雲人物如此要好吧。原本他也是以為如此以為，認為自己跟承太郎在埃及之旅結束後，友誼有了有大幅度的進展，但看起來似乎是一廂情願。

　　他下意識摸了摸腹部。多虧spw集團的協助，他幸運撿回一條命，在出院後順利回到學校。在醫院時，承太郎經常來探望他，包括不能來的喬斯達先生、波魯納雷夫也經常傳話給他，確認他好不好。

　　他的視線游移到窗外，外頭的操場草皮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發亮，藍藍的天空完全沒有幾片雲。看來今天的天氣也很好，在頂樓吃飯一定很舒服吧。花京院想著今天中午的午餐，但想到承太郎，心情又不自覺變得低落。自從他出院回到學校後，他感覺跟承太郎的關係變得有些尷尬。

　　花京院嘆了口氣，或許不是他多想，本來就不多話的承太郎，在醫院時還能聊得不少。他因此知道了承太郎的興趣、平常喜歡做的事，也包括他喜歡海洋這件事。他還記得承太郎拿著某個孩童忘在醫院的海洋生物圖鑑，一個一個跟他講解哪些生物的特性，說的話比平常還要多兩倍。

　　人生第一次交到的朋友，更不用說是同樣持有替身的夥伴，他曾以為自己可以成為承太郎最知心的朋友，但似乎對方不這麼想。

　　他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跟承太郎說開，他害怕攤開一切，可能會得到讓他難受的答案。但今天時間也不斷流逝，他無心於課業，只是不斷在筆記上寫著各種可能。

　　承太郎討厭他嗎？一開始一定是討厭的，因為他受到迪奧的控制想殺了承太郎，這點是無庸置疑的。

　　在埃及之旅時，無論是在旅途中留意他的狀況，又或者是給他最喜歡的櫻桃，即使露出嫌惡的表情，但下次發現有櫻桃還是會先讓給他。又或者是在受傷後的自責，以及在醫院時為了鼓勵他而常來看他的舉動，他都不認為對方會討厭自己。

　　他回想起那段記憶而不自覺地微笑，但又很快收回笑容。雖然在學校承太郎還是會特別照顧他，這幾個月以來常常來班上給他點心，又或者邀約一起吃午餐，放學後去電動遊樂場等等。

　　但跟醫院時不同，回到學校上課後，他發現與承太郎的對話明顯變少了許多。有時他會看著自己好像想說什麼，卻又沒有說出口。

　　他想是不是給他添麻煩了，而讓他感到厭煩，卻想是不是他內疚於自己受傷，因而沒辦法跟他好好相處。

　　偶爾，他看著承太郎刻意避開的眼神，內心多了一些痛楚。

　　花京院把筆記上的圖塗黑，才剛從腦中不再思考承太郎的事，腦海中卻又浮現這陣子經常夢見的殺人鯨。

　　夢中的自己似乎不討厭那隻殺人鯨，就連他的斑紋看起來都變得可愛，如果不是夢總是突然結束，他或許會選擇親親牠，又或者繼續跟他在海裡悠遊。

　　在夢中，那隻殺人鯨總是優雅地游在他身邊，又像是想告訴他些什麼。

　　那隻殺人鯨到底是什麼呢？

　　他回想著電視節目的介紹，鯨魚會在求愛時做出一些特殊的舉動，有些是唱歌，有些是追逐，有些是接觸雌性的身體……

　　求愛。

　　花京院差點折斷原子筆，只因為腦中浮現過的單詞。

　　但現實中有誰跟他求愛呢？他抱持著疑問，精神也無法集中在課業，只好隨意寫著筆記，就這麼渾渾噩噩地繼續上課。

　　「喂……喂！」

　　「嗯……？哇！

　　花京院被拍打肩膀而跳了起來，轉頭才看見近在眼前的承太郎，跟他身後的白金之星，一起挑眉看著他。

　　「已經午休了」

　　「啊……好。」

　　他一拿出便當，立刻被承太郎接過去，班上同學用彷彿在看訓獸師的眼神恭迎他們離開，讓花京院感覺彷彿有千根眼神變成的針，一一刺在他的背上。

　　頂樓陰影處還沒有人，他們理所當然地找了個位子坐下，打開便當盒吃著。

　　「給你。」

　　承太郎把新鮮的櫻桃放在他的便當蓋上，幾乎是每天都會有的櫻桃，讓他覺得有些不好意思，但他看見承太郎很快撇開視線，像是要說些什麼卻又抿起的嘴唇，卻沒有漏看他微微泛紅的耳根。

　　在他回到學校後，承太郎的確變的沉默了，但取而代之的是悄悄把他喜歡的東西放到身邊，又像怕被他發現似地快速離去……花京院突然間，想起了夢裡的那隻殺人鯨。巨大的黑色身軀，卻依然優雅得優游在自己的身邊，像是要告訴他什麼，卻又一瞬間遊開。

　　花京院抿了抿唇，咬下多汁的櫻桃。有個模糊的想法在他腦海中成形，直接問的話……會不會太厚臉皮呢？可是，現在的他，或許知道了夢裡的意涵。

　　「你給我櫻桃……是什麼意思呢？」

　　他故意用開玩笑的語氣這麼問，想試著讓問題不太尷尬，但沒想到承太郎的反應卻是再次壓低帽子，但迅速變紅的耳根完全洩漏他的情緒。

　　「你應該要知道的。」承太郎依舊用冷酷的語氣說，但他的手卻再次拿起一顆櫻桃，塞進花京院的嘴裡，像是要堵住他的嘴，又像催促著他回答。花京院忍不住笑了，他用舔舐著嘴裡的櫻桃，但視線忍不住盯著承太郎。

　　「你說出來看看？」花京院聽見自己的聲音微微顫抖，臉頰也有股燙傷般的熱度在蔓延。他看承太郎抬頭想了幾秒，才點點頭。

　　「我知道了。」

　　承太郎的臉頰彷彿染上耳根變得緋紅，但看向自己的眼眸卻閃閃發光著，似乎在想該怎麼開口。花京院瞬間覺得有些手足無措，指尖忍不住捲了一下劉海。

　　在兩人沉默的數秒間，他握住承太郎的手，像是想催促他說話，但又很快抽手。承太郎在他收回手時，刻意握住他的手掌把玩，撫摸著跟承太郎相比較小，但依然關節分明的手。

　　他先是從指尖、關節，在用指腹往掌心輕輕撫摸著，彷彿要連他的手指甲形狀一併記住，兩人指尖嬉戲著，直到兩人十指交扣。他們注視著彼此，甚至承太郎深綠色的眼眸中，他能清楚看見自己的形影。

　　承太郎再次握住他的手腕，像在細數他逐漸加快的脈搏，他忍不住微微屏住呼吸，因為在此時此刻，在他17年的人生中，除了那趟旅程之外，現在又有了更讓他期待與回味的事物。

　　看著承太郎再次張開又閉上的嘴唇，笨拙的模樣像極了他夢裡的那隻殺人鯨，在海中無數次游動並開合著嘴，像是努力想表達他的愛意，這讓花京院不禁笑了出來。

　　「我啊，很有耐心的。」

　　花京院瞇起眼睛微笑，看著眼前的承太郎。他再次握住承太郎的手，接著一秒、兩秒數著，等待著他溫柔的殺人鯨，說出那句求愛的話。

　　EN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