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アイナナ][千百萬] 心做し

       注意：本作為千百萬的寶石之國Paro

       故事描述偏向以百為中心，為了不暴雷就不贅述了大家歡迎自己看(喂
     
       梗源感謝朋友尾張><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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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又碎了。

　　百收起刀柄站在碎裂的青綠色碎片前，草地上很難看清楚碎片的痕跡，但百就是能夠清晰地分辨每一片碎片。

　　這片是腳，這片是手，這片是眼睛。

　　百默默地拉起T恤下擺，將大多數的碎片放進臨時做成的袋子裡。

　　「啊！果然……」從百身後趕上來的是三月跟龍之介，月人早已被百攻擊而消失，但被視為目標的薄荷色寶石已碎成片。

　　「千前輩又碎了嗎？」三月看著草地上遍佈月人偏愛的薄荷色，百正彎腰將一片片碎片收集起來，三月趕緊拿起收集碎片專用的袋子遞上去。

　　「百前輩，我來……」龍之介看見落在稍遠處，只剩下軀幹的千躺在一旁，臉上還有著斑斑裂痕，眼睛卻緊緊地閉上，像是睡著了一般。

　　「噓。」三月緊張地打斷龍之介的好心，他知道百前輩會仔細地撿起所有碎片，卻不容許其他人幫忙。

　　百沒有聽見他們說話，只是將碎片放入布袋中。接著再走到稍遠處，像喚醒睡美人一般抱起千。

　　「千。」當百抱起千的時候，千才慢慢睜開眼睛。

　　「……百？」千灰藍色的眼睛定焦在百身上，他想抱緊百，卻無能為力。

　　「嗯，是我喔。」百小心翼翼地捧起千，將他放進布袋中。

　　「抱歉，每次都給你添麻煩了。」千有些憂鬱的表情讓百想安慰他，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。

　　「不會啦，畢竟千是月人喜歡的寶石，被攻擊也是沒辦法的……在這時候保護千是我的責任！」百強迫自己微笑，壓抑著腦中浮起的另外一個身影──那抹曾是千搭擋的藍色身影。

　　千的表情變得黯淡，而百卻意識到他大概又在想什麼，就在他想扯開話題時，千再次輕輕開口。

　　「如果去月球上，萬會在那裡嗎？」百還在努力撿拾碎片，在他聽見千這麼一句話，只覺得心臟劇烈地疼痛，像是要被撕碎了。

　　「……千，不要這麼說……」百咬住下唇，他知道千這麼多年以來都是跟萬桑搭擋，而他也不是沒有看過當時他們的英姿……或者說他就是因為憧憬著他們，才會加入戰鬥組的。

　　千不再說話進入假寐，百則背起布袋，跟三月、龍之介會合。

　　「這次也是瞄準千前輩來的攻擊嗎……？」三月小聲地問，龍之介也皺起眉頭。

　　「最近似乎有些太頻繁了，通常搶走一個寶石應該會安分點才對……」

　　龍之介說的這番話讓百微微縮起肩膀，他當然知道為什麼月人如此頻繁來搶千，或者說，原因就是來自於自己，但他只是聳聳肩膀。

　　「畢竟千對月人來說是垂涎不已的寶石，或許搶走萬桑讓他們以為我們攻擊力下降也說不定。」

　　龍之介跟三月聽見百這番話點了點頭，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，三人沉默地走回住處。

　　「但我們還有百前輩啊，百前輩的攻擊力很強呢，月人想得還真簡單。」三月像是為了安慰心情低落的百這麼說，但百只是搖搖頭。

　　「因為你們還年輕，沒看過千跟萬桑的攻擊才會這麼說，我的攻擊力還比不上他們呢！」百忍不住微笑，露出可愛的虎牙。

　　在三月跟龍之介都還沒出生時，前輩們總是在月人來臨的鐘聲響起時，最先衝上前線解決宿敵──硬度低卻敏捷的薄荷色寶石千，以及有著厚實硬度與穩扎穩打刀工的深藍色寶石萬桑，一直是他們寶石的驕傲。百最喜歡跟在他們，看見他們俐落解決月人的模樣，接著滿足地對彼此微笑。

　　「……只可惜，當年萬桑被奪走後，就只剩下我能跟千搭擋了。」百以年紀跟攻擊力都排行在他們之後，好不容易加入了憧憬已久的攻擊班，並在他漸漸熟悉這份工作後，卻發生了那件事……

　　他聽見鐘聲立刻從住處衝到指示地點，平常他並不會慢他們一步，偏偏這時候卻摔落了刀具而耽擱時間。

　　以前不會這樣的……不好的預感湧上百的心頭，但他還是盡快衝向地點，卻看見讓他心碎的景象。

　　在雲朵的邊緣，碎裂的千正在被月人搬進容器裡，而他看見已經碎到只剩下頭的萬，同樣被放在另一個容器裡。

　　月人們心滿意足地踏上雲朵，百只能看見他們正要慢慢離開懸崖邊。

　　百看見千正試著伸長手，卻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斷在面前，連要構到萬的手都沒辦法……

　　『千桑！萬桑！』百立即衝向雲朵勾住邊緣，一抹刀光碎開千身旁的月人，手反射性捧住裝了千的容器往後摔向懸崖。但就在他轉身想跳上月人的雲朵時，那抹雲朵卻輕輕滑開，飄開他能構到的範圍。

　　百不斷伸長手，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月人們笑著捧著裝有萬桑的容器，深藍色的剖面反射的耀眼的光芒，而萬桑緊緊閉著眼睛。

　　『萬……萬！』百聽見千聲嘶力竭的聲音，不行！他不能讓千桑失去萬桑……！

　　他寧願自己粉身碎骨也要換回萬桑，但眼下即使他跳躍也無法抓住飛到半空中的月人，痛苦與懊悔緊緊揪住心臟與四肢，扭轉得讓他痛到麻木，卻只能看著月人的雲朵越來越小，直到消失不見。

　　他永遠無法忘記千絕望的聲音，而此後即使他成為了千桑的搭擋，稱呼換成了「千」，但因為自己比萬桑硬度更高，隨便就會碰傷千，所以連日常生活他也避開千、離他遠遠的。

　　碰傷千是他最不願意的事，但不知道從何時開始，明明是最高硬度的他，卻漸漸有一處在看見千後，像是被刮傷般的疼痛，彷彿被碾壓般地碎裂。

　　那到底是什麼呢？

　　「百前輩……」看到陷入沉思的百前輩，龍之介忍不住出聲打斷他的思緒，而百只是搖搖頭，露出不想讓後輩擔心的笑容。

　　「哈哈……抱歉，一不小心就開始前輩講古了。」百看見住處門口，於是很快地往前跑。

　　「那我就先去醫務室一步啦！就拜託你們報告了！」

　　「啊！百前輩！」龍之介跟三月看著百笑著跑開，只好向他揮揮手，轉身準備報告這次的攻擊狀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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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月光輕輕溜進醫務室，用水母做成的水燈靜靜地擺放在一旁，百低著頭，將一塊塊碎片黏合。

　　「啊……還有好多呢……」百用力伸了伸懶腰，再揉揉眼睛。千躺在診療床上，四肢已經慢慢成形，但手肘跟小腿以下都還沒拼好。

　　畢竟千的硬度太低，總是碎得很徹底呢……

　　百再次拿起一個薄荷綠的碎片黏上，但他有種錯覺，彷彿自從萬桑被抓走後，千似乎越來越容易碎裂了……

　　不對。

　　百用力把這念頭甩出腦海，繼續黏貼著寶石。

　　「百，真的不用幫忙嗎？」不放心的小岡又晃到醫務室前，但百只是笑著搖頭。

　　「不用不用，我學黏貼的技術，就是為了在這時候派上用場的啊。不用擔心啦，如果我需要再請你幫忙。」百轉頭對小岡微笑，小岡聽到他這麼說，只好一邊說著要幫忙記得說喔，一邊離開醫務室。

　　百只是繼續黏合著千的身體，跟硬度適中的萬桑不同，只要跟千在一起就會刮傷千，所以此後只有在千裂成碎片時，自己才會碰觸他。

　　但他的心底，卻隱約知道自己害怕什麼。

　　『你以為你可以代替萬嗎？』

　　百想起了成為千搭擋的第一天，千紅著眼睛對他說的話。原本千再也不想繼續攻擊班的工作，卻是他一再拜託才回到攻擊班。

　　『求求你，攻擊班是能最接近月人的方式，或許有機會得到萬桑的消息……！』百苦苦勸說了千好幾次，終於讓千接受攻擊班的工作，但此後千卻對他的態度不冷不熱，這讓百沮喪不已，卻又安慰自己至少千已選擇了回來。

　　可是每當在攻擊後，千那彷彿自言自語的詰問，都深深地刺傷百的心。每當這個時候，他就無法不去想為什麼自己不能做好，即使不能代替萬，也要讓千有所安慰啊……

　　百集中著細小的碎片，努力就著月光黏貼著千的身體，他依然緊閉著眼睛，像是不小心睡著了。

　　「月光好亮啊……」百不自覺看著外頭又大又圓的月亮，幾乎不需要靠水母燈的光芒，只要有月光就足夠。

　　『你，難道不想知道萬的下落嗎？』

　　那一天，他在攻擊月人後，聽見其中一個月人這麼說。

　　『咦。』

　　百瞪大眼睛看著月人，他從不知道月人能夠說話……直到這名月人開口。

　　『我啊，是月人們的王子，而我……知道萬在哪裡喔。』

　　月人瞇著眼睛笑，他自稱月雲，百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，但唯一能相信的是他似乎對自己不感興趣，又或者對方不敢輕舉妄動。

　　『只要你繼續幫忙，我就會告訴你萬的消息喔。』

　　月雲這麼說，而渴望幫上千的他，跟月人展開了私底下的交易。

　　在拼湊每次交換的情報，他知道萬桑似乎還存活在月亮上。

　　百不禁停下手上的動作，千似乎想去月球，而以自己現在跟月雲接上線，或許也能讓千見到萬桑。

　　可是，這樣一來千或許就不需要他了吧。

　　百注視著手中的碎片，剩下的碎片大約還有千身體的三分之一左右，是能夠用其他材料補足的範圍。

　　雖然無法確認遺失的碎片會是哪部分的記憶，但如果，讓千忘記萬桑的話呢？

　　突然間，月光反射著百手中薄荷綠的碎片，百才突然回過神，再次將碎片裝上千的身體。

　　不行不行，他怎麼有這種想法……他竟然想抹去千記憶中的萬桑，而自己取代成為千最重要的人……！

　　百看著反射著美麗光澤的碎片，是如此無垢而純粹，就像千本人一樣，而他當時跟萬桑並肩努力的身影，讓百想要成為千的支柱──即使千的心隨著萬桑，永遠留在月球也無所謂。

　　想到這裡，百不自覺地扭曲了面孔，眼眶隨著胸口的抽痛而陣陣發燙，甚至燙得他想喊痛。但他知道，這股疼痛不過是心理作用罷了，他只是自我滿足而做這些事，絕對不是想得到誰的愛或憐憫啊……！

　　但百依然忍耐著快泛出眼眶的淚水，努力讓情緒變得平靜無波。

　　在幾次深呼吸後，他也終於快拼湊好千的身體，他知道，在拼上最後一片碎片後，睡美人就會醒來。而他將會是喚醒公主的騎士，永遠扮演著保護者的角色，即使弄髒自己也不在乎。

　　百輕輕拼好最後的碎片，接著再次深呼吸，呼喚著千的名字。

　　「千。」

　　百輕輕地喊著千的名字好幾次，等待千睜開眼睛，直到他看見千漂亮的灰藍色瞳孔，即使那雙眼眸的視線，永遠不會落在自己身上也無妨。

　　只要他能還在自己身邊，就夠了。

　　月光悄悄溜到百的腳邊，並且也照耀著千靜靜的睡容。幾秒之後，百看見千的睫毛輕輕眨呀眨，於是他忍不住躁動，接著努力咧開嘴角，準備讓千看見自己最燦爛的微笑。

　　只為了不想讓他看見，笑容背後的眼淚。

　　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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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梗源感謝朋友尾張，腦洞又香又好吃(躺)
 
      寫一寫好像又不太虐了，嗚嗚嗚好吃的腦洞希望不會被我寫走鐘